老師我想拉小提琴!鄧皓敦從0開始的修練之路!【金曲獎專題報導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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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賦異稟練武奇才?啟蒙老師是馬友友之父?

說起與小提琴的相遇,許多人的記憶可能都是小時候被逼練琴、去音樂教室等等的苦痛歷程,但鄧皓敦卻有那麼一點兒的「非同凡響」。據說,當時年僅 3 歲的他,遇到爸媽回家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小提琴買到了嗎?」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追問,終於「問」來了他生命中的第一把小提琴。

爸媽或許也非常看好他的潛力,便將他送去給馬孝駿老師親自指導。馬孝駿是何等人物?他不僅是享譽中外的音樂教育家,更是大名鼎鼎的馬友友之父。鄧皓敦跟著馬老師學習了半年時間,期間甚至參加過才藝挑戰節目──《五燈獎》,受訪紀錄至今都留存在影像之中。

不過,撇開影像紀錄,鄧皓敦卻坦然地說,其實自己根本就不記得這一段經歷了,這對普通人來說特別到近乎「魔幻」的時刻,並沒有在他的心中留下任何印象。

鄧皓敦曾經挑戰過知名節目《五燈獎》,卻直言早已沒有印象。圖/wikipedia commons

遭逢練功瓶頸?自修尋求突破

鄧皓敦接下來的學習旅程看似按部就班:進入音樂班、踏實學習,在高中階段的他,逐漸思考自己成為音樂家的可能性,也開始更加自發地練習,而後成功考入國立藝術學院(現北藝大)。

但,就在此時,他迎來了人生的重要轉折。

大一時,鄧皓敦開始練習維尼奧夫斯基(Henryk Wieniawski)的《第一號小提琴協奏曲》,卻遇到極大的瓶頸,也正是此曲,讓他發現自己技術仍有不足,無法駕馭這樣的作品;同時,他也透過觀察同學,發現本身缺少了基本功的訓練,而這正是想要達到理想的重要環節。

當時的指導老師對他深具信心,除了在音樂性上給予很大的啟發,更相信他能藉由練習曲子本身的過程,自然而然掌握相關技巧。

沒有老師「點化」的狀況下,鄧皓敦開始了一段「自修期」,自己找小提琴教本、自己給自己安排功課,依照進度一步步練習。然而,即便這樣用功卻仍有極限,畢竟,當時的他,尚未成熟到能夠自己教導自己,也無法確定自己到底練好了沒。

面臨自身瓶頸、學制規定等等挑戰之下,鄧皓敦在「學年之中無法更換老師」的規定中,做出了十分大膽的決定──休學。

如果是你,會做休學這種大膽的決定嗎?圖/iTaigi

欲練神功必先休學?砍掉重練的習琴之路

休學之後,鄧皓敦在聖誕節前一周搬出學校宿舍,重新「拜師」,跟隨著林克昌老師學習。在師父這裡,可以說是全都要從頭學起,林克昌老師從空弦開始教,要怎麼夾琴?如何拿弓運弓?所有基礎功無一落下,在重建基礎的同時,也會解釋為何要以這些方式練琴。

對於一位已經拉了多年琴的人來說,從空弦開始學起,彷彿練了一身功夫後重新開始學紮馬步,這一紮,就是三年,直到第四、五年才開始接觸較多曲子,這其中的單調與枯燥,可非常人所能忍受。但鄧皓敦卻不以為意,因為「這就是我想要學的東西」。

鄧皓敦進一步解釋,林克昌老師有多年指揮經驗,在樂團工作時,常接觸音樂家們嘔心瀝血、傾注樂思的交響曲,因此對於不同樂派、不同風格的詮釋,都很有自己的見解。林克昌便會運用這些經驗,教他們該如何「唱」出音樂,所以說,基本功雖然重要,但都是為了「詮釋」樂曲,絕非為練而練。

直到現在自己任教的過程中,鄧皓敦也時時提醒學生,「不能只知道你在練的曲子」,對於作曲家的管弦樂作品、鋼琴作品以及弦樂四重奏都應接觸,「在這方面涉獵越多,你會對作曲家的風格越了解」。

從空弦開始練起,鄧皓敦也甘之如飴。圖/pxhere

左右開弓踏入武林,《和風》致意師徒情誼

大學畢業之後,鄧皓敦與林克昌的緣分仍維繫了很長一段時間,除了請老師協助準備比賽,兩人也曾在長榮交響樂團一同共事過。

在長榮交響樂團裡,鄧皓敦同時擔任首席與助理指揮,「左右開弓」之下,工作十分繁重。想要扮演好兩個角色,還需要各自的「絕學」:身為小提琴首席必須熟知弓法,預先畫下所有記號,並盡力達成統一,同時需要重視聲部間的關係;但當身分轉換為助理指揮時,要做的可就不只這些,更要知道每一個人都在做些什麼,要在同時間內以高效能多工處理各種資訊。

後來,隨著林克昌老師回到澳洲後,師徒相伴的樂章也告一個段落,而《和風》,便是鄧皓敦與林克昌老師學習的最後一首曲子。

時隔多年以後,《和風》成為了鄧皓敦首張個人專輯的名字,當年的情誼,彷彿樂音一般,迴盪於耳畔。

反覆琢磨樂句,追求更高境界!

此次能錄製 NSO 首席系列的專輯,是源於前任國家交響樂團執行長邱瑗的想法。在這個機會下,鄧皓敦選擇嘗試許多知名小提琴家都曾錄製過的小品集,集結了多年以來演奏會中的短曲、安可曲,以及兒童音樂會、講座音樂會中的曲目,如同寫了多年的報紙專欄,終於在此刻集結成冊,精鍊的樂句,值得選一個閒適的午後,拿出來反覆品味。

只是,這張作品的誕生,可不像聽上去那般輕鬆。除了演奏會中現場收錄的曲目外,其餘的曲子都得另外錄製,老師笑說,在錄音的時候,錄音師可是一點也不會手下留情。

說是錄音師,尤子澤卻更像是一個製作人的角色,對每首曲目都具有極高的要求,在錄音技術如此細膩的現代,不斷追求演奏的極致,尤其像是帕格尼尼《第 24 號隨想曲》這種講求技術性的曲子,更是把鄧皓敦虐得亂七八糟,兩人常常一個小時只錄了一小段。

 

不過,或許也正是因為對於品質的追求,讓傳藝金曲獎的評審們給予這張專輯入圍的肯定,鄧皓敦謙虛地說,當初訊息是唱片公司轉達的,對於入圍感到榮幸。低調的他,甚至不曾在社群媒體上發布任何訊息,還被老友虧「想恭喜都沒辦法」。

至於未來會不會想要再次挑戰錄製專輯,鄧皓敦笑,一切都要看緣份。在新作品推出之前,讓我們再將《和風》拿出來多聽幾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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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有代誌|S編
Author: 音音有代誌|S編

音音有代誌的總編輯,主要工作是各種打雜。 2020 年才重新開始學彈鋼琴,雖然手指靈活程度近乎肢障,但對音樂的熱愛依然滔滔不絕。 非常喜歡跨界音樂,永遠想聽到更多好聲音。

音音有代誌|S編
音音有代誌的總編輯,主要工作是各種打雜。 2020 年才重新開始學彈鋼琴,雖然手指靈活程度近乎肢障,但對音樂的熱愛依然滔滔不絕。 非常喜歡跨界音樂,永遠想聽到更多好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