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顧爾德——一個無法被取代的巴哈音樂詮釋者,更是自我的擁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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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聽到他的巴哈,我震驚地無法言語——獨樹一格的詮釋、敏感深刻的音樂性、絕無僅有的肢體(坐姿)和哼唱方法、超乎想像的節奏和斷奏處理能力……,他特別到只要你聽過他的演奏,就會記得這個名字——格連·顧爾德(Glenn Gould)

獨樹一幟又珍貴

他的古怪,對許多古典樂迷來說,是無可替代的。彈琴時頭總是低低的、鼻子幾乎快跟鍵盤齊平、當一隻手休息時就會拿來指揮自己剩下的另一隻手、時常跟著旋律線條哼唱、嘆為觀止的手指技巧,還有那張無論如何都會在他身邊、由他父親打造的折疊椅——剛好離地面 14 英吋,外加下面的 1.25 吋的活動式木栓。

那麼,為什麼會說無可替代呢?對編輯來說,那是極致自我的象徵。

從顧爾德嶄露的獨樹一幟中,他讓我們思考另一個可能,那是一種可以用在鋼琴上的實驗精神。你會因為他的詮釋在心中泛起一股又一股深刻的漣漪,無法斷掉冥冥之中與這位特別鋼琴家的聯繫,好像有一種聲音在對你說:不要害怕、嘗試看看,新世界永遠在你面前,不曾消逝。

生活上,他也有自己的一套堅持——不嗜社交、喜歡一個人生活,隨時攜帶五顏六色的小藥瓶;家裡相當凌亂、每個空間都堆滿了書籍樂譜和唱片,亦相當簡樸。此外,由於血液問題,演出前他會極為細緻地保護自己的雙手——會將手臂、前臂浸泡在熱水中;氣溫的高低對他影響不大,就算是夏天,還是會穿著套頭衫、長版大衣、手套、圍巾還有鴨舌帽。

帽子對顧爾德來說是難以割捨之物(笑)。圖/wikipedia

我要一輩子當「演奏家」嗎?

身為鋼琴演奏家,顧爾德不僅詮釋上獨樹一幟,他對「演奏家」這個職業亦有與眾不同的看法。

出生於加拿大的他,第一次到紐約演出就取得了絕讚好評,隨後,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簽下他,合作的《郭德堡變奏曲》(Goldberg Variations,BWV988)唱片一舉成名,評論家稱他是天才、巨星,「他能夠勝任所有巴哈音樂詮釋上的挑戰,他擁有身為鋼琴家所應該具備的一切。他的音符宛如在歌唱,手指極為靈動、斷奏極為輕巧、能夠演奏超快節奏的樂段,並且在詮釋巴哈的音樂時能使他繁複對位法下、每個聲部都擁有獨立的生命,每個節奏都活靈活現。」

顧爾德在錄音室錄製《郭德堡變奏曲》的照片。圖/wikipedia

當然,有褒就有貶,各方評論從來不曾停止;然而,大家都會點頭的無非是,顧爾德的巴哈的確前所未見、與眾不同,使得不少人都想親耳一睹他的演奏。

漸漸地,他的魅力不只席捲歐美,更行經歐洲、以色列,還成為第一位受邀到俄國演奏的北美鋼琴家。

然而,身為「顧爾德」這個人,他並不喜歡巡迴演出;相反的,某些層面上對他來說還是難以言喻的折磨——小到從床墊、頻頻換酒店就讓他不堪負荷;大到討厭「旅行」、以及不喜歡「音樂會」本身的意義。

縱使當時大部分的演奏家還是靠演奏生存、進帳不少可觀收入,顧爾德依舊走自己的路。在31 歲時,停止公開演奏,選擇做回他最愛的事:錄唱片、寫作、廣播,也嘗試了作曲。

小時候

最後,我們回到顧爾德的小時候。這樣在古典音樂史上特別的存在,究竟是怎麼開啟與音樂之間的緣分呢?

很重要的原因,是顧爾德的母親。從小,顧爾德由媽媽啟蒙、學習鋼琴,學會看譜甚至比看字早;長大之後,顧爾德也不喜歡學校生活,而是喜歡花大量時間跟心愛的鋼琴相處,不僅練琴時間極長、也喜歡用不同速度和觸鍵方式聆聽鋼琴的聲音,當然,他還喜歡一邊彈琴一邊哼唱(也就是我們在舞台上常看到的那樣)。

後來,他到了多倫多音樂院,跟格雷羅(Alberto Guerrero)學鋼琴、西爾維斯特(Frederick Silvester)學習管風琴。

至始至終,他和鋼琴、音樂的關係都是純粹的——是彼此的摯友,也是一輩子的不可或缺。

無論你喜歡或不喜歡古典音樂,都可以去聽聽顧爾德的演奏。或許,會成為你生活中的靈感、啟發,也能在科技蓬勃發展的現代,拾獲鮮少寧靜專注的片刻。畢竟,顧爾德的演奏,就是有讓人摒氣凝神聆聽的魅力,看見一個人對於熱愛事物的渴望和寄託,還想起《百年孤獨》中說的:

「人的精神寄託可以是音樂,可以是書籍,可以是運動,可以是工作,可以是山川湖海,唯獨不可以是人。」

那麼,你的寄託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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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en Lee
Author: Karen Lee

❝什麼都忘了不要緊,跟著心裡面的燕子,就不會迷路❞ - 音音有代誌的編輯。正在改變形狀的世界裡試著不要改變太多自己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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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忘了不要緊,跟著心裡面的燕子,就不會迷路❞ - 音音有代誌的編輯。正在改變形狀的世界裡試著不要改變太多自己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