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的音樂界天才少女,卻在 28 歲時因為罕見疾病中止演奏生涯——大提琴家杜普蕾的一生

15th October 1964: English cellist Jacqueline Du Pre (1945 - 1987) in rehearsal with pianist Stephen Bishop Kovacevich. (Photo by Erich Auerbach/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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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加大提琴協奏曲》在她的演繹之下,成為經典中的經典。

她是杜普蕾(Jacqueline Mary du Pré),是注定與大提琴攜手相伴一生的人,然而,她的舞台生涯卻在 28 歲戛然而止……

絢爛和苦痛並存的一生

杜普蕾 1945 年出生於英國,從小,音樂對一家來說是日常的代名詞——媽媽是音樂教育家,姊姊 Hilary 學長笛、杜普蕾學大提琴,姊妹倆在音樂上都展現了極高的天賦,只不過,隨著時間流逝,杜普蕾明顯更勝一籌——她先是在倫敦大提琴學校(London Cello School)學習,後來獲得國際比賽(the Suggia Gift Award)一等獎,並得到名大提琴家威廉·普利斯(William Pleeth)指導的機會。十四到十五歲,杜普蕾輾轉在瑞士、巴黎、俄羅斯跟著頗富讚譽的大提琴家帕烏·卡薩爾斯( Pablo Casals)、保羅·托特里耶(Paul Tortelier)、姆斯蒂斯拉夫·羅斯卓波維奇 (Mstislav Rostropovich)學習。

杜普蕾。圖/wikipedia

十六歲,杜普蕾在倫敦著名的威格莫爾音樂廳(Wigmore Hall) 亮相,獲得了絕佳好評,加上她謙遜真誠的性格、純真又富有洞察力的雙眼、極具魅力又情感豐沛的詮釋,杜普蕾漸漸地在國際大放異彩,經典演繹包括我們開頭提及的艾爾加《大提琴協奏曲》、舒曼《A小調大提琴協奏曲,作品129》、德佛札克《大提琴協奏曲》。

然而,故事再怎麼有美好開端和平順過程,終究還是逃不了荊棘滿布的起落。而對杜普蕾來說,她的起落還直接影響到了她二十歲後大半段的人生。

二十八歲時,杜普蕾的身體出現了狀況,起初,是全身無力、手指不停顫抖,需要靠藥物治療,心理狀況也不慎理想;後來,杜普蕾被診斷出多發性硬化症(multiple sclerosis),只能徹底告別舞台,轉而坐在輪椅上教授大師班。最終,杜普蕾失去了行動能力、說話能力,全身仍會不停顫抖,僅剩下眼神能表達意念。42 歲時(1987 年),杜普蕾前半段絢爛、後半段充斥著苦痛的一生正是畫下帷幕。

杜普蕾過世後,姊姊 Hilary 與弟弟 Piers 合寫了回憶錄《A Genius in the Family》(後來更名為《Hilary and Jackie》,並改編成電影《無情荒地有琴天》(Hilary and Jackie)。

圖/mai online 官網

杜普蕾與巴倫波因

提到杜普蕾的感情生活,就不得不提到丹尼爾·巴倫波因(Daniel Barenboim)。兩人以音會友開啟了這段良緣,害羞的杜普蕾和外向的巴倫波因,發展出那時樂壇最為之稱道的一段佳話——這對才子佳人在認識半年左右就步入禮堂,兩人在以色列結婚,杜普蕾特別為了巴倫波因改信猶太教。(巴倫波因是猶太人)

婚後,兩人形影不離,一起生活、演出,巴倫波因對杜普蕾來說有丈夫、鋼琴合作、重奏夥伴的多重身分(兩人與小提琴家以薩克.帕爾曼、指揮家/低音提琴家祖賓.梅塔、小提琴家以薩克.帕爾曼、小提琴/中提琴家平夏思.祖克曼組成了五重奏)。只不過,這段快樂的時光並未持續太久,杜普蕾生病之後,原先巴倫波因對杜普蕾提供了無微不至的照顧,這段關係仍舊在巴倫波因前往巴黎、擔任巴黎交響樂團( the Orchestre de Paris)音樂總監後漸漸變了調,兩人漸行漸遠。

杜普蕾死後隔年,巴倫波因正式與鋼琴家伊蓮娜.巴許基洛娃(Elena Bashkirova)再婚,兩人育有兩個兒子。

杜普蕾和巴倫波因攜手完成許多經典演出,是當時樂壇的一段佳話。圖/gramophone.co.uk官網

成名背後的正反兩面

演奏家光鮮亮麗的背後,或許藏著你我不知的無奈和辛酸——杜普蕾或許正是其中一例。

縱使無人能推敲她當時的心境,但事實是,杜普蕾短暫的演奏生涯宛如一場命中注定的宴席,像煙火般光彩奪目,卻也因為實在太過平順,平順到讓人不安。

從小,在「天才」身分的背後,藏著一個對掌聲無所適從的女孩;在媽媽的推波助瀾下,杜普蕾並沒有接受過太多正規的學校教育,取而代之的是她與大提琴相伴的日復一日——

的確,她是大家眼中的天才,但是或許在她的童年,並沒有足夠的時間思考她究竟喜不喜歡大提琴,或者,其實有更多的選項和可能性。

小時候的杜普蕾。圖/imdb

在她人生迷茫之際,遇見了巴倫波因,令那時迷茫、一度想放棄大提琴的她重燃對音樂的熱情,但是,丈夫究竟是喜愛她這個人還是她的演奏,旁人(甚至杜普蕾)或許此生都無法下定論。

因此,杜普蕾在身體狀況直轉急下之前,曾經歷過一段精神脆弱的時期,而根據杜普蕾去世後姊姊和弟弟撰寫的回憶錄《A Genius in the Family》所述,這段期間,杜普蕾也與姊夫基佛發展出了一段畸形的戀情,還是在姊姊許可之下……

命中注定成為音樂家的職涯,究竟是福是禍?圖/warner classics

而在電影《無情荒地有琴天》(Hilary and Jackie)中,我們也能從一些對白推敲杜普蕾的心境,好比,姊妹倆曾有段對話,姊姊 Hilary 對她說,「沒有大提琴支撐妳一無所有」,杜普蕾自己說,「其實我不是自願做大提琴家,只是陰錯陽差開始演奏大提琴,突然人人要我上台演奏,排了整整兩年的演奏行程。老實說,我討厭大提琴。」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有一段杜普蕾與巴倫波因的對話:

預想杜普蕾的往後,不禁令人無限唏噓。

電影《無情荒地有琴天》海報。圖/wikipedia

無論透過電影抑或回憶錄,我們都無法知曉當下杜普蕾心中最準確的狀態,因為無論如何,我們都無法再次與她對話。

那麼,不如讓我們從琴音靠近這位一代天才大提琴家——

那份獨特與破碎,極富個人魅力的詮釋,或許,只有經歷過的人才得以加倍解讀出甚麼。

那樣的杜普蕾,心中肯定有無數時刻,是百感交集的吧。

參考資料

  1. Jewish Women’s Archive,「Jacqueline du Pre
  2. theguardian,“‘It’s macabre. It’s sick. My friend Jackie has been betrayed,’ by John Williams
  3. Muzik air,“音樂人猶太幫 Kosher Nostra—愛情故事 各自精彩
  4. Medium,“杜普蕾與艾爾加《大提琴協奏曲》半世紀風華
  5. 電影《無情荒地有琴天》(Hilary and Jackie)
Karen Lee
Author: Karen Lee

❝什麼都忘了不要緊,跟著心裡面的燕子,就不會迷路❞ - 音音有代誌的編輯。正在改變形狀的世界裡試著不要改變太多自己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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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忘了不要緊,跟著心裡面的燕子,就不會迷路❞ - 音音有代誌的編輯。正在改變形狀的世界裡試著不要改變太多自己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