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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求取任何人的支持，不管是替我去殺人，還是為我採一束花，還是幫我校對一篇稿子，還是陪我去劇場看戲。如果想看戲，我就像一個男人一樣自己走去；如果想得到一束花，我用自己的腳爬上阿爾卑斯山去摘！」
這一席話，如果放在 Y2K 的視角來看，你是否會冒出：獨立、新潮、女性主義……等關鍵字？不過，讓人敬佩的是，寫下這一席話的主人公——喬治桑（法語：Georges Sand, 1804-1876），竟是來自 219 年前的女性！
從小由祖母帶大的喬治桑，在鄉村長大，造就了她畢生對鄉間事物的熱愛：研究大自然鳥類、花草、樹木，皆是她的情感寄託。
而爸爸、媽媽雖在她一生中沒有留下太多痕跡，但前者可追溯到波蘭國王腓特烈奧古斯都二世的血統、後者土生土長在巴黎街道的平民血液，讓出生即混合著貴族、平民血液的她，夾雜著一絲命中注定的不凡：不甘願現狀，只甘願激盪出屬於自己的火花。
除了對鄉間的熱愛、混合的血液，喬治桑對寫作的熱愛絕對是畢生關鍵字。創作生涯，主要分成愛情小說、政治評論、農民自然三大時期。
愛情小說常以對愛情失望、追求獨立自主的女性為題，《萊麗婭》（Lélia）、《雅克》（Jacques）和《莫普拉》（Mauprat）等皆是代表作，也揉合了她在愛情裡的觀點與思想；政治評論則受到了法國共和失敗的衝擊，身為共和擁護者的她，政治評論寫得極為犀利，曾撰寫《致人民的信》、還曾辦過報紙鼓吹革命，同時，還撰寫了像《康素愛蘿》（Consuelo）、《安吉堡的磨工》等探討社會不義現象的作品；農民自然為主軸的作品受到了從小成長於鄉間的啟發，也受到法國思想家盧梭的影響，《棄兒弗朗索瓦》（François le Champi）、《小法岱特》（La Petite Fadette）都是代表作。
值得一提的是，她還在年僅五十歲的時候（喬治桑活到了 72 歲）就出版了個人自傳《我的一生》（Histoire de ma vie）。
關鍵字 ❷ ：獨立自主、鼓吹女性主義、不被道德綁架
出生在思想尚未開放、性別平等意識不普及，連離婚都沒辦法成功蓋下許可章的年代，喬治桑始終不甘願折服於現狀。
她提倡女性獨立自主，便身體力行——第一個大家比較熟悉的，就是離開 18 歲締下的那段不幸婚姻。無法離婚沒關係，那她就堅決分居，還帶著生下的兩個兒女一併出走。
不過，那個年代女性想要養得活自己，當然不容易。
漢諾威出走巴黎之後，喬治桑靠著寫作養活自己，還嘗試許多女性不敢嘗試的事情：扮男裝，藉此有更多進入上流社會、建立人脈、找尋工作機會。
就這樣，寫作上的天賦和優秀作品累積，使她漸漸收穫名氣和聲譽；社交上很有自己想法的她，與一票名人交友甚篤：鋼琴家李斯特（Franz Liszt）、畫家德拉庫瓦（Eugene Delacroix）、小說家巴爾札克 （Honore de Balzac）、左拉（Emile Zola） 、福樓拜（Gustave Flaubert）等皆囊括在內。
喬治桑與當時的一票名人都有好交情。圖/wikipedia（左一：李斯特、中：福樓拜、右一：左拉）
除此之外，女性的獨立思考能力她也徹底貫徹進感情生活中。雖然情人滿布，可喬治桑從來不會為愛屈服、逼自己接納對方的所有觀點，好比繆塞（法語：Alfred de Musset）的懷疑論（Musset’s skeptical views） 、蕭邦（法語：Frédéric François Chopin）的貴族偏見（aristocratic prejudices）都不在她理解的範圍內 。喬治桑始終對社會有自己一套評判標準，對於個人信念保持一貫清醒，從不被道德綁架。
關鍵字❸：繆塞、李斯特、蕭邦
倘若上網搜尋喬治桑，除了女權運動先驅、新潮思想、果敢做為以外；肯定還有和「他們」譜出的有名愛戀：詩人繆塞、音樂家蕭邦。
繆塞（法語：Musset）和喬治桑一樣聰明、敢愛敢恨。兩人日久生情，還有文學這個共同興趣，繆塞「像個孩子」深愛著大六歲的喬治桑。愛情風格炙熱真摯的他們，留下的情詩大膽直白。
可事情永遠存在著正反兩面——現實來臨、信任逝去，沒辦法好好溝通的兩人關係終究走向了終點，卻又帶著一絲「剪不斷理還亂」 ：繆塞終其一生，都還是時不時會回想起喬治桑——那個使他青春與眾不同的奇女子。
下一位，是蕭邦。
喬治桑和蕭邦單就個性來看，完全是兩個極端：一個陰柔內斂，一個瀟灑大氣；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就是他們身上都有無人取代的才華。
有趣的是，他們能認識彼此的「邱比特」，也是位大名鼎鼎的音樂家：李斯特。
李斯特透過繆塞認識了喬治桑、喬治桑還與李斯特有過短暫的戀愛關係。可是，後來李斯特對另一位貴族伯爵夫人產生了感情，於是就「順水推舟」，順勢介紹了蕭邦給喬治桑認識。
起初，蕭邦對喬治桑沒有好感，因為她與時下女性的形象太不相同。想不到，他們後來漸漸走向彼此，維持了長達約 10 年的相愛關係；兩人交往期間，也是蕭邦創作能量最豐沛的時期，《小狗圓舞曲》、《雨滴前奏曲》都是這個時候的創作。
不過，就像和繆塞相愛時雷同。現實是可怕的，美好的愛情終究有可能被日常生活瑣事消失殆盡。在爭執造成的裂痕無法縫合的情況下，兩人貌合神離，逐漸走散。最讓人心痛的是，兩人分手的兩年之後，蕭邦 39 歲就因病英年早逝。
不知道分開的這兩年間，他是不是也常常想起喬治桑呢？
蕭邦與喬治桑曾被改編成電影《藍色樂章》、《蕭邦琴戀喬治桑》。圖／台北音樂家書房官網、誠品官網
無論後世評價褒貶，喬治桑無疑都是一代女性傳奇。她所相信的、她所推動的、她所力行的，都讓女性主義有了先行足跡可循；更難能可貴的，是她終其一生皆保有這般清醒獨立思考的能力，也從不吝嗇關懷社會議題、底層人物，更持續推動自然的美好。
「喬治桑是一種思想；她從肉體中超脫，自由自在；她雖死猶生，永垂不朽。啊，自由的女神！喬治桑在我們這個時代具有獨一無二的地位，其他偉人都是男人，唯獨她是偉大的女人。」
大文豪雨果對喬治桑的評價，如此透徹。如果身為女性，都能像喬治桑這般活出自我、燃燒自己存在的每一天；那麼對於生活的恐懼、追夢的膽怯、愛人的遲疑，是不是也會少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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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 關鍵評論網，“【文學】一生奉行「我愛故我在」的法國女作家喬治桑，戀人名單就是一部19世紀歐洲文藝史”
- 週末漫談音樂，「【週末漫談音樂 (92)】George Sand 與 Chopin 的一段浪漫史 ◎ 信雅」
- 聯經出版，“「如果我想得到一束花……」──喬治桑兩百年生辰”
- britannica，「George Sand」
- millionbook，「情人之間的情人、詩人繆塞、最后的分手」
- 方格子，“喬治．桑的戀愛課：布爾喬亞版姊弟戀養成秘笈”
- 知乎，“這位法國女權主義先驅（féministe），讓繆塞魂牽夢縈，讓蕭邦念念不忘”
Author: Karen Lee
❝什麼都忘了不要緊，跟著心裡面的燕子，就不會迷路❞ - 音音有代誌的編輯。正在改變形狀的世界裡試著不要改變太多自己的形狀。
